作者:光焰百合
时间:2022/2/15,发布于禁忌书屋、sis001
字数:24270
今天不仅是月圆之夜,也是上元佳节,是中国的情人节。
至少在今天,「广寒仙子」应该是不会孤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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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玉书在游历时意外失踪?」
离「封印九幽缝隙」的轮回任务还有接近九个月,封神世界的「地球身体」
又在洛邑搬货打工,孟奇本打算利用这段时间再次出海,游历诸岛美景,身感自
然,锤炼意志,却突然收到了琅琊阮家的请帖,邀他尽快前往一叙。
没想到,刚到达阮府,他就从阮老爷子口中听到了这令人震惊的消息。
「没错。可以确定的是,失踪前她正在寻找一处名为『白水仙府』的上古遗
迹,似乎与久已失传的《旋宫六十调图》有关。」(注1 )
语气虽有担忧,但并不急切,小吃货至少安全无虞……孟奇稍稍松了口气:
「卜算的结果呢?」
「请王家家主起了一卦,这也是为什么要拜托苏少侠专程前来的缘由。」想
到几年前守护「度人琴」的大恩仍未还清,眼下便要欠下又一个人情,阮老爷子
的脸上难得现出一丝赧然,「他说,一月之内绝无危险,但『白水仙府』之所在,
全天下仅有『狂刀』苏孟才可去寻。若要强求,只会让二十一娘提前遭劫,生死
难测。」
——所谓王家家主亦是熟人,王思远是也。
凭借「道一印」加成的「玉虚神算」,我的因果推衍之能确实可说当世少有
媲美。可王大神棍执掌绝世神兵洛书,在这方面不可能比我稍差,为何却说只有
我才能找到小吃货身在何处?等等,他用的是「去寻」?不是「寻得」?言外之
意就是……只有由我去找,才不算「强求」,才能保证玉书平安?可这又是为何
……眉头微皱,逐字推敲中,孟奇愈发觉得此事谜团重重。沉吟片刻,他正色道:
「晚辈与玉书相交莫逆,既然王家如此断言,晚辈自然义不容辞。」
「好!」阮老爷子露出笑容,目光中满是欣慰之色,「你有任何需要,无论
宝物丹药,凡我阮家能提供的,绝不会有半分迟疑!」
……
翻涌的云海之上。
一扇巍峨古朴又威严昭著的石门缓缓打开,橙黄光芒闪动,孟奇身背「灵宝」
火刀自其内步出。轻咦声中,他只感到环境发生莫名变化,四周氤氲飘渺,天地
间的元气大海冲刷己身,无穷无尽,而原本无法直接触摸到的法理似乎清晰可见,
且有了难以察觉的细微差别!
类似「素女仙界」的所在?孟奇微微皱眉,心中警惕顿生。
放眼望去,「白水仙府」内奇峰并立、烟霭攒聚、廊腰缦回、斜红叠翠,端
的如人间仙境。可若凝神远眺,便会发现在云天相接之处有仙山倒倾、有霞光断
折、有楼台残损、有仙花枯败,一切如泡影破灭,仿佛只是虚妄。
并非阵法或幻境……一边全力运转「八九玄功」,预感可能的危险,孟奇掐
动「玉虚神算」,感应着小吃货的因果之线,小心翼翼穿行于宫阁水榭之间。不
多时,他就在一处静室里找到了状似昏迷的白裙少女,一路上居然没有遇到任何
意外。
王大神棍说「一月之内绝无危险」,结果还真的没有什么危险……既然如此,
为何非得我来才行?轻吐一口气,确认了房间内没有隐藏的禁制或陷阱,孟奇上
前一步,准备将阮玉书扶起。
下一秒,异变突生!
甫一与指尖相碰,少女的身体忽地泛起片片红霞,接着,她整个人的温度急
剧升高。而在孟奇的感应中,一团团无形之火自阮玉书的前阴窍穴升起,以真气
为薪柴,瞬息间蔓延全身。照这样的趋势,不出几个时辰,就连元神法相都会被
烧熔!
诅咒?还是外魔附体?可惜「佛前青灯」已经被毁……察觉到小吃货的异样,
孟奇竭力控制自己的担忧,同时脸色一肃,气质改变,带上了神魔般的奇异魅力,
如天穹俯视沧海桑田。
「变天击地大法」!
广阔幽深的心灵大海之上,淡红雾气弥漫。精神蔓延,细碎金芒如同条条鲤
鱼,于「变天击地大法」的牵引下喷涌上空,冲散红雾一角,露出其内的画面:
宽敞的卧房里,身着素白睡裙的小吃货正抱着一只青纱软枕,在铺有缎面芙
蓉褥的床榻上辗转反侧。荼蘼、瑞香与桂花的幽香丝丝入鼻,让人只觉清宁素雅、
神定意明。(注2 )
然而少女的内心却显然并不平静。原本宛若凝脂的肌肤此时已笼上了一层不
正常的酡红,远山般的黛眉微皱,小嘴半张,口中无意识般吐出断断续续的柔媚
娇吟。与此同时,她笔直修长的双腿紧紧地绞在了一起,腰肢扭动,圆润可爱的
脚尖努力绷起,仿佛想要抓住些什么,又始终无法如愿。
这时,孟奇的视野里突然多了一人。他的脸庞被雾气笼罩,上身赤裸,背脊
肌肉鼓起,棱角分明,宛如铜浇铁铸,看上去有种诡异的熟悉之感。抬手拨开床
边垂落的纱帐,他弯下腰,半是强迫地托起阮玉书的下巴,重重吻了上去,直至
少女美目迷离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唇瓣。
稍待片刻,男子又一次低头,双唇相印,撬开了小吃货的牙关……
虽然没有其他的动作,但每当两人气息交融,阮玉书的状态都似乎能够得到
些许的缓解。种种迹象结合,孟奇顿时明白了异变的原因,咬牙切齿道:「『阴
阳交感咒』!」
——这是商水仙子收藏《九天素阴元女和合感应洞真秘要》中所载术法之一,
中者但与异性肌肤接触,便有气血真元躁乱之虞,非借双修之法调和阴阳不可解
除,称得上恶毒无比。
心境变化,更多金芒自海中跃出,淡红雾气翻滚,聚散之间隐约露出了男子
的正脸。赫然便是孟奇!
还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小吃货的心灵世界,孟奇听到了微弱的呻
吟:
「嗯……」
似是感应到有熟悉的气息靠近,阮玉书终于恢复了一点意识,努力抬起右手,
想要拉住他的衣角。
「孟……奇?我……我好热……」
「小吃货!」赶紧收束精神回归现实,尽管如此诡异的发展已经完全超过了
自己的想象,看到少女痛苦的表情,孟奇还是不自觉伸出手,握住了她有些发烫
的柔荑。
可是接下来呢?接下来该怎么办?
想办法在诅咒彻底发作前回到仙迹,请六道轮回之主进行治疗?不对,「白
水仙府」之事来得蹊跷。若抱有侥幸心理,说不得连房门都还没迈出小吃货就陨
落当场!
以商水仙子的双修功法解咒?玉书乃阮家嫡女,与属于邪魔左道的「大罗妖
女」有着根本性的不同。若被发现莫名其妙失去了元阴,其可能导致的后果让人
根本不敢想象!
可眼睁睁看她去死?这更是不可能的事!
感受着小吃货掌心传来的体温,望着她失去神采与焦距的双眼,孟奇狠狠一
跺脚,两害相权取其轻,大不了到时候向阮老爷子负荆请罪!
弯下腰,环着阮玉书柔若无骨的腰肢将她抱起,孟奇的脑海中竟然闪过一个
奇怪的想法:
这算是紧急避险吗?
……
床榻之上,男人下身赤裸,跪坐于少女的双腿之间。白色袄裙被撩起至膝弯,
隐约可见因气血躁动而染上薄薄粉晕的圆润大腿。屏气凝神,他有些紧张地伸出
双手,自裙下探至腰际,试图解开小吃货的贴身亵裤——虽然已经有过双修的经
验,非是雏鸟,但以主导者身份行事对于孟奇而言亦是首次。
摸索中,软玉温香擦过指尖,无数香艳的画面自动浮现眼前,让他不由得老
脸微红:
——看不出来啊……小吃货的腰居然那么细,果然是怎么吃都不会长肉的体
质。
——找到带子了,应该是这么解开的吧?等等,没有毛?难道她……
——把屁股稍微托起来一点,唔,手感真不错……
——好像不小心碰到……咦,这个液体是?停!不能再多想了!
努力将思绪从意马心猿中收回,孟奇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起,自己胯下的巨
龙已青筋贲起、昂然挺立。尴尬地轻咳几声,他回想《洞真秘要》中所记录的行
气方法,一手扶着阳具,身体前挺,棱角分明的紫红龟头抵于会阴处,然后慢慢
上移,推开纤薄花唇的包裹,陷入湿热的肉缝之间。
「啊~ 嗯啊……」
不知是不是受到了「阴阳交感咒」的影响,察觉到异物的侵犯,阮玉书非但
没有害怕,反倒无意识般挺起腰部,若即若离地磨蹭着坚硬的棒尖。这欲求不满
的妩媚姿态与平日清冷形象的反差让孟奇欲火更盛,差点就忍不住直接插入。
等等,我到底在做什么?
下一刻,仿佛从一场旖旎梦境中惊醒,孟奇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我是为了以双修之法炼精化气、为小吃货调和阴阳而行此事,非贪图肉欲之
举!既然如此,凡事便要多从她的角度思考,岂能只顾自己舒爽?
一念及此,孟奇不禁暗生自责,默运「八九玄功」,缩小了下体的尺寸——
和自己不同,小吃货尚是初次,应该尽力减少她的痛苦才对!
当然,《洞真秘要》亦云,「男欲求女,女欲求男,情意合同,俱有悦心」,
想来尺寸太小同样无益。(注3 )
「呼……」
深深吐出一口气,已不再如先前那般狰狞的肉棒重又抵上了少女的娇嫩蜜壶。
稍一用力,淫液的润滑下,孟奇只觉自己的龟头没入了某处极为温暖紧窄的所在,
紧接着……就是一层薄薄的阻隔。
既然下定了决心,他没有犹豫,咬了咬牙,扶着阮玉书的腰肢向前一顶——
「呜……」
破瓜之痛下,小吃货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绷紧,眼角也沁出了几点晶莹。与此
同时,花径内壁收缩,层层叠叠的湿滑嫩肉颤动着想要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推出体外,没想到却带给了男人难以想象的极致刺激,让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一边努力适应下体处传来的温柔吸吮之感,孟奇稍作停顿,观察着少女的表
情。身为四重天圆满的武者,阮玉书很快就抛开了破身的不适,蹙起的黛眉一点
点放松下来,两瓣樱唇也不自觉地微微张开,似是呼唤着更激烈的征伐。无法忍
耐,也不需要继续忍耐,男人深吸一口气,将充血到发痛的阳物一插至底!
「呣……不~ 孟奇……不行,嗯啊~ 」
「啪哧」、「啪哧」、「啪哧」……伴随着少女宛若梦呓的低吟,每一次抽
送,棒尖的伞状棱角都会无情刮过粉嫩的穴肉,带出点点飞溅的花露。与此同时,
丝丝醇厚阳元自孟奇的前阴窍穴渡入阮玉书体内,阴阳并济,补益她之前被无形
之火灼伤的法相,甚至将其推向更完满的地步。
也不知是小吃货本身体质的缘故,还是「阴阳交感咒」所带来的特殊变化,
随着双修秘法的运转,孟奇只觉那本就狭窄的甬道愈发崎岖难行,更不用说拔出
时马眼处所感受到的强烈吮吸。其酥麻之意,几乎难以用语言描述。
本来以为能轻松完成起码二十个周天……看来凡事不能太高估自己……不过,
小吃货似乎也快了?按《洞真秘要》上的说法,「男女相感,共登极乐」,这样
才能发挥最好的效果……呼,那就先用「血肉有灵」坚持一下……
一边想着,他运转功法,强压住爆发的欲望,一边加快了挺动的速度。没过
几分钟,孟奇就注意到,小吃货肉壶颤抖、蜜穴收缩、脚尖绷紧、身体不由自主
地向上弓起,即将到达高潮的边缘!
不再犹豫,他长出一口气,精关大开,炽热阳元喷涌而出,尽数注入花心的
最深处!
阴阳交汇,天人交感,无比精纯的真元自两人的交合处生出,在孟奇的引导
下游走全身。与此同时,阮玉书的气息不断攀升,很快就达到了四重天的极限,
然后继续向上,不停攀升!
铮!
她的身后,一尊冷艳绝伦的仙子之像显化而出,容颜出尘,白裙如雪,双手
拨动虚空,弹奏天地运转规律所化之「弦」,颇有几分阮玉书自身之感。
借助双修的帮助,小吃货成功突破阻碍,就这么在她自己或许都不知道怎么
回事的情况下踏入了外景五重天!
耐心等待了一会,等到她的法相自然收束,孟奇这才放松下来,拔出了一直
被层叠媚肉紧咬、差点又要昂扬挺立起来的阴茎肉棒。没有了异物的侵入,花隙
合拢,最终只隐隐透出一线可爱的酥粉。些许爱液沾染其上,在纤嫩的贝唇间覆
了层晶莹的光泽。所幸,双修秘法运转之时,阳元阴元调和炼化,因此并未出现
那种黏稠白色液体满溢而出的淫靡景象,倒是让孟奇没来由地有些释然。
用随身带着的手巾认真地做了番清洁,本想为小吃货重新穿上亵裤,衣物下
身位置的布料却早就湿了一片,他只好有些尴尬地将其叠好放在一边,起身开窗
通风。
「唔……」
凉爽清新的空气带走了房间内的燥热之意,嘤咛声中,阮玉书似乎终于彻底
恢复了清醒。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回到床榻前,孟奇有些忐忑地关切道:「玉书,
你……你感觉怎么样?」
「好像突破到五重天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检查过自己身体的状态,小吃货的表情竟意外地平静,黑
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看不出是喜是怒。
「我之前都不知道,你好像对双修秘法挺有研究?」
孟奇头皮发麻,敏锐觉察到这个问题的回答极其危险。
「呃,我曾经跟你们说过,在鱼海斩杀『九天雷神』之后,我担负了他感悟
霸王绝刀的因果,所以不得不伪装身份,往『素女仙界』一行。那时候为了能向
六道换一点善功,我就趁机翻阅记忆了几种素女道的功法秘术,没想到其中正好
记载了你刚才所中诅咒的解除方法……
「……即便如此,我的所为依然难免趁人之危之嫌。等离开仙府后,我会向
阮家陈明此事的前因后果,无论何种责罚我都愿意承担。你若是对我心中失望
……」
「不愧是『君子剑』。」没等他说完,阮玉书的嘴角已微不可见翘起,眸中
波光流转,似是揶揄,「果然,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能不提「君子剑」吗?而且「君子剑」能跟你双修吗?孟奇脸色发黑,心里
闪过一句只有自己才能理解的吐槽。不过,察觉到对方的语气中并无什么责怪之
意,他也算是稍稍松了口气,重新回到了正题:
「所以……『阴阳交感咒』,就是那个咒法,你现在……」
避开了孟奇的眼睛,少女侧过头,看向窗外的星空。月光洒落,在她的脸上
投下柔和而朦胧的阴影。
「其实,在你刚刚进……进来的时候,我就感觉诅咒的力量……好像已经彻
底解除了。」
呼……解除了就好。等等,小吃货是什么意思?明明早就已经……难道她故
意没有告诉我?孟奇心头一震,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可一时之间依旧难以置信。
没等他发问,阮玉书已经自顾自低声说了下去:
「你知道吗?我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他有自身执着,眼里再难见其
余,我只能远远看着,内心不免迷茫。
「虽琴心天生,亦堪不破『求不得』之苦。还是说,以『广寒仙子』为号,
这一生就注定了玉蟾清冷、桂花相伴?」(注4 )
平日里,她总是飘然出尘,仿佛一切世俗的烦恼都无法扰乱她的心神,更不
用说为情所困。即便做出了这番破罐子破摔一般的告白,她的语气中也仅带着淡
淡的惆怅,没有半点怨怼与不甘。
孟奇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扎了一下。恍惚间,他似乎穿越时光,回到
了两人在轮回世界的初见:
身穿一袭简单白裙的少女,怀抱古朴的七弦琴,清冷脱俗,令人眼前一亮,
不禁生出惊艳之感。那时阮玉书年纪尚小,自己又是穿越之人,两世阅历相加,
于是总把她当作自家妹妹宠爱,哪怕隐隐约约察觉到了她的情愫,也下意识不去
往那方面理解。
可是仔细想想,小吃货身为阮家家主之女,自幼深受宠爱,何曾在其他男子
面前展露过腹黑模样?就连同小队的齐师兄与赵恒,她在交流时也总保持了距离,
只有与自己相处时才是例外……
魔界碎片内,自己曾借助「变天击地大法」进入过小吃货的心灵世界,看到
了各种美食,看到了负责结账的「孟奇」。原以为这不过是个巧合,毕竟当时
「报菜名」的本就是自己。然而,在受到「阴阳交感咒」影响、真元躁乱意识朦
胧之时,她梦见的仍旧是「孟奇」……
记忆中的一幕幕如书页翻动,长叹一声,男人摇了摇头,神情诚恳:
「玉书,其实我……和你的想象可能并不一样。
「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们。之前在九重天遗迹时……」
灰石大殿里与「大罗妖女」的缠绵,从未吐露的秘密被一点一点剥开,赤裸
裸地展现出来。
「……我是知好色而慕少艾之人。若有美女投怀,在不涉底线与生命安全的
前提下,欣然接受又有何妨?当时恣意纵情,事后亦常有回味,哪怕她是罗教妖
女、正道之敌……」
「那若是世家嫡女呢?」
抬起脑袋,阮玉书突然开口,双眸清冷幽深,勾魂夺魄。无言琴声于心海响
起,泠泠七弦,虽未动宫商,却已诉尽缱绻。
「玉书……」
男人彻底明白了眼前少女的心意。
当此刻,芳月素娥情厚,桂华一任郎君折。(注5 )
……
袄裙散开,襦衣滑下。静室内,阮玉书低着脑袋,脸颊微红,全身上下仅剩
一件纯白的丝织抹胸。双手后探,轻扯系带,少女最后的衣物也飘飘荡荡地落于
榻上,再无任何遮掩。
而在一旁,孟奇早已脱了个精光,与小吃货坦诚相对。
微微抿着嘴,少女偏过脑袋,似是不好意思面对他灼热的目光,只听见他朴
实而由衷的赞叹:「玉书,你真美……」
在孟奇看来,面前的清冷少女的确美得惊心动魄。她身材纤瘦,肤如凝脂,
黑发如瀑垂于背心,仿佛画中仙子来到人间。黛眉如月,琼鼻小巧,贝齿轻咬嘴
唇,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躲闪着自己的视线,映出几分羞涩与矜持,五官分开来看
已是非常精致,组合起来更加透着冷艳。
一眼望去,少女的乳峰算不上高耸,但形状却是完美,宛若一对玉碗倒扣,
圆润晶莹,两点嫣红俏生生挺立其上,勾勒出令人心颤的弧线。腰肢纤细,小腹
平坦,可爱的肚脐珍珠般缀于中央,再往下看,却见小吃货双手交叠,恰好挡住
了那耻丘与大腿间的私密缝隙,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伸手握住少女柔荑,孟奇心中恶趣味顿生,牵着小吃货的左手,直接覆在了
自己早已充血的肉棒顶端!
「啊!」
被这突然的孟浪举动打了个措手不及,阮玉书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叫,清清冷
冷地瞪了孟奇一眼。接着,仿佛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感受着掌心传来的
炙热温度,她下意识地动了动左手,随即便睁大了眼睛,喃喃道:「怎么比刚才
大那么多?」
刚说完,她就好像明白了什么,轻轻「啊」了一声,望向孟奇,美眸中情意
流转。
看到她这番可爱的模样,孟奇不禁有些失笑。回想刚才在心灵世界见到的情
景,小吃货还真是心思单纯,就连做春梦都不知道该有哪些章程,最多只是搂搂
抱抱……唔,也有可能是她只见过我赤着上半身的样子,想象力受到了局限……
这么想着,他俯下身,凑到了少女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一边调整了姿势,
跪坐床上,双膝张开,任由股间的巨物昂然向天。与此同时,阮玉书的小嘴略显
惊讶地张开,仔细打量了几下那青筋环绕、形状狰狞的阴茎棒身,这才小心翼翼
地起身,跨坐在了孟奇腿上。
「『素女坐莲』?是……这样吗?」
「嗯,『男正箕座,女跨其股』,应该没错。接下来就是『内玉茎,刺麦齿』、
『男抱女尻,助其摇举』……」(注6 )
回忆着《洞真秘要》上的相关记载,孟奇手扶阳具,对准了早已润湿的潺潺
溪谷,示意小吃货向下压去。
棱角分明的龟头推开娇嫩的花唇,又一次没入了那温热的桃园小径。虽然因
为坐姿进得不算太深,但这一回,或许是更加主动的缘故,小吃货的身体显得格
外敏感,才动了几下就已经浑身发软,使不上半点力气。
轻笑一声,男人双手下移,托住了她的屁股。圆润的臀瓣被溪谷处流出的液
体弄得湿透,触手之处一片滑腻。腰部挺动,肉棒进出,一波又一波连绵不绝的
舒爽快感传来,让初经人事的少女忍不住轻咬下唇,竭力不想发出呻吟声,维持
自己清冷的形象。
「没……没想『莽金刚』原来是尊欢喜佛,我终于算是……嗯……知道了什
么叫……『素女坐莲』。也不知道罗教妖女是否……嗯啊~ 是否别有特异,『真
空家乡』又是……何种滋味……
「可怜我……一个只懂弹琴的单纯少女,竟,啊~ 竟然要遭这般玷污……」
或许因为知晓了孟奇与顾小桑曾经的暧昧,阮玉书的语气里明显带上了些许
酸意。清楚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错,孟奇眼观鼻,鼻观心,默默抽插,不敢说话,
只能在内心暗自吐槽:
「真空家乡」的滋味?那可不是双修,怕是被采补成人干吧!
而且嘴上那么说,到底是谁每被插一下就出那么多水啊!
——不知不觉间,两人身下的床褥早已被四溢的淫汁染得湿透,就连孟奇的
阴毛也湿漉漉地纠成了一团,伴随着身体起伏擦过肉缝顶端的敏感花蒂。才几分
钟不到,这从未体验过的强烈刺激就让本就强作镇定的少女忍不住颤抖起来:
「等等,慢一点,嗯~ 好痒,被你下面的……下面的毛碰到,太酸了……」
从善如流地放缓了速度,孟奇低下头,却正好看见小吃货那光滑没有半根毛
发的耻丘下,粉嫩的肉粒在花隙间探出半个脑袋,看上去晶莹剔透,煞是可爱。
好奇伸出手,他试探地用指腹摩挲了几下,一瞬之后——
「呜——」
阮玉书身体绷紧,一股股温暖的液体自花径涌出,就这么痉挛般颤抖着达到
了高潮,接着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孟奇怀里,半晌无力起身。
吻了吻她乌黑的长发,孟奇停下了所有的动作,高潮过后的阴道媚肉如同无
数小鱼般亲吻着棒身,哪怕不动也格外舒服:「玉书,要不……今天就先到这里
吧?」
他发现小吃货确实有些累了。
「但你不是……」
「没事,双修的重点在于真元相互补益的过程,至于最后出不出来……其实
没那么重要的。」
阮玉书眨了眨大眼睛:「真的?」
「嗯。」虽然有些不舍,但孟奇自认不是那种会为了满足自身欲望而勉强伴
侣的人,于是认真点头。
正要听话起身,少女突然捕捉到了孟奇脸上隐隐的遗憾。眼神中透出狡黠的
笑意,她眸光微转,忽地一坐而下,把刚刚脱离小穴的肉棒重又齐根吞没!
「嘶——」意料之外的刺激让孟奇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几乎失声。
而在他的面前,阮玉书脑袋微扬,语气意外的认真:
「『男欲求女,女欲求男,情意合同,俱有悦心』——这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孟奇愕然,无言以对。
……也不知多久之后,静室内终于云收雨歇。
盘坐榻上,闭目感应,肉身、元神与法相的融合更进一步,身心清宁,意志
自生,只觉随时能踏入九重天,这样的提升速度让孟奇竟有些食髓知味。看小吃
货脸上的喜悦表情,似乎也有类似之感。
「咳咳。」老脸一红,勉力将视线从少女胸前的乳峰处移开,他有些心虚地
开口,「我推算了一下,距仙府出口下次开启还有快四个月时间。玉书,在那之
前,我们不如继续……继续这样修炼,你看如何?」
反正我的地球之身每天都仅需做些杂役……唔,不过原本已经调整了时光,
好让封神世界的日夜与主世界恰好错开。可现在困于仙府内,无法利用仙迹再次
微调,岂不是只能在白天进行双修……想到这里,孟奇一时间也感到有点汗颜,
各种诸如「白日宣淫」等词语从脑海闪过。
「……嗯。」
阮玉书没有说话,面颊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粉霞,只是咬了咬下唇,吐出一道
清软的鼻音。
……
仙府内的某处水榭中。
立于池畔,孟奇全身赤裸,棱角分明的肌肉宛如铜浇铁铸一般,在阳光下折
射着淡淡的光辉。半挂在他的身上,阮玉书双臂轻展,抱着他的脖颈,一对修长
的大腿则环住了他结实的背脊。腰部前挺,男人粗大的阳具随着身体的摆动一下
下贯入花心深处,正是《洞真秘要》中所载的「白兔捣药」。
既然仙府下次开启前也不会有其他人出入,再加上初试闺房之乐,本就常有
食髓知味之感,故而自被困那天起,两人不说胡天胡地,也能算得上是幕天席地
了。
「……佳人在怀,美景悦目,若再有丝竹入耳,真可谓是无上享受了。」一
边保持着插弄的速度,孟奇咬了咬小吃货的耳垂,一脸坏笑,「怎么样,要不要
来配个乐,让我看看玉书你的音道练的如何。」
「那叫音功。」
尽管额前略见香汗,阮玉书依旧清清冷冷。与此同时,孟奇感觉自己的下体
被猛地一夹,差点叫出声来。小小的报复后,少女歪了歪脑袋,似是想到了什么
有趣的事情,拨动「心琴」,嘴角隐约翘起。
叮叮咚咚,悱恻琴声于孟奇心底响起,缠缠绵绵,犹如情丝,百转千回绕指
柔。只听了数音,孟奇就认出,这正是剑皇魔后任务时,小吃货为自己准备的背
景音乐候选!
当时自己还觉得太娘!
而且,当时的自己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轮回任务中遇见的清冷少女,此刻
竟然……咳咳!百般滋味、种种记忆一齐涌上心头,孟奇环顾四周,竟生出些物
是人非的悲哀。
等等,怎么我突然变得那么伤感了?
看来小吃货的琴技又提升了……
有些讶异地看了正盯着自己打量的小吃货一眼,孟奇收回思绪,肌肉鼓起,
腰腹发力,开始了新一轮的「战斗」。硕大的龟头一下下捣在花心深处,有节奏
的肉体撞击声混杂着「咕哧咕哧」的细腻水声,宛如为乐曲配上的淫靡鼓点。
又过了一会,琴声也慢慢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压制不住的浅浅呻吟。
……
「啊,玉书,你已经到了。」
走入凉亭,孟奇眼前一亮,看见一袭白裙的阮玉书正坐在石凳上拨弄着怀中
的古琴。知晓他每天似乎需要一定时间分心某些隐秘之事,两人干脆确定了修炼
的日程,约定了相会的时间。
弯下腰,他在少女耳边轻语了几句,便坐到了对面的石凳上,解开了腰带。
明白了他的暗示,阮玉书瞟了他一眼,默默脱下了罗袜,一边继续弹奏,一边抬
起玉足搭在孟奇腿根,轻轻前后磨蹭着,直至肉棒彻底勃起,硬硬地抵在她柔软
的足心。
——对于这个名为「青鸾踏云」的体位,两人早已有了经验,并非初次尝试。
稍作停顿,小吃货圆润肉感的脚趾微微张开,覆在龟头表面旋转揉动,另一
只脚则托着阴囊轻柔拨弄。晶亮的液体自马眼流下,将趾缝弄得一片滑腻。股股
醇厚阳元涌入足底窍穴,在双修秘法的作用下,阮玉书的脚掌竟变得如同私密部
位一般敏感,只是棒尖肉冠几下简单的刮擦就能激起她一阵颤抖,连琴声都出现
了瞬间的错杂。
琴音铿锵,随着曲调越发激昂,阮玉书的动作也越来越快。然而,就在孟奇
即将爆发时,她却突然停下了弹奏,停下了双脚的动作。
抬头看去,只见少女下巴微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粼光闪动,似得意似戏谑,
又仿佛在说「快来求我啊」。
再也按捺不住,孟奇「愤然」起身,走到阮玉书面前,将她拦腰抱起放到了
石几上。
玉体横陈,拨开早已湿透的亵裤,轻车熟路地插进了湿热的花径,孟奇不由
发出一声满足的感叹:
这就是突然切歌的下场!
……
距离两人困在仙府内已有月余,《洞真秘要》所记录的所有双修体位里,也
只剩下了最后一个「苍螭衔珠」还未完成。非是修习困难,而是因为——哪怕已
经试过了各种姿势,小吃货依然对「吞下肉棒」这件事有些排斥,下意识地就想
拖延。
好说歹说,直到男人许下了无数美食的承诺后,她才终于同意,决定尝试。
睡床之上,孟奇阮玉书一仰卧一俯卧,作颠鸾倒凤之态。
白皙的大腿向两侧分开,蛤口轻张,蚌珠微露,孟奇仰起头,一边欣赏着这
迷人的风景,一边撩拨着小吃货湿热的蜜缝、尤其是顶端那枚娇艳的肉芽。真气
流转,在「紫雷七击」催动下化作微弱电光不时自舌尖闪过,带来无比强烈的酥
麻刺激,激起花露满溢、淫汁四溅。
而在另一侧,小吃货竭力吞吐着硕大的阳具,口水滴落,将孟奇的大腿都淋
湿了一片。脑袋扬起时,原本被塞得鼓鼓囊囊的腮帮向内微凹,带来酥酥麻麻的
吸吮之感。稍待片刻,她便将肉棒重新咽下,灵巧舌尖在伞状棱角内侧扫过,沿
着系带一路向下,舔弄着青筋贲起的坚硬棒身。
如此反复,细致的照料下,她只感觉肉棒跳动,仿佛就要喷发——
「呜!」
赶忙吐出了口中的巨物,阮玉书嫌弃地移开脑袋:「……那个味道好奇怪,
我不要吃!」
这是吃货最后的坚持。
看着她一脸坚定的模样,孟奇也早已有了办法,默运「八九玄功」,利用变
化之能调整着精液的口感。下一刻,一股股浓稠的白浆自马眼处喷涌而出,拍打
在小吃货合拢的掌心——没有半点腥臭,反倒弥漫出浓郁的鲜香。
「这是……龙鱼羹的味道!」
看着阮玉书双眼放光地把手中的液体吞咽干净,然后充满期待地向自己看来,
孟奇目瞪口呆,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我要吃桂花冻!还有云泥海枣糕!」
「等,等等……别……我真的……一滴都不剩了……」
……
仙府之内无日月。不知不觉间,三个多月的时间已经过去。
既然确定暂时无法脱离,孟奇和阮玉书索性过了一段没羞没臊的日子,一边
探索遗迹,一边以双修之法提升修为,试遍了《九天素阴元女和合感应洞真秘要》
上所载的各种体位。
虽然商水仙子的功法已被兑换给了六道,无法再传他人,但模仿不含行气路
线的姿势倒是无妨。至于具体天人调和的方法,对于看过多部素女道典籍且身具
「阴阳印」的孟奇而言,量身订制亦非难事。
——当然,与小吃货一同摸索创造双修秘法时的香艳自也不必多说。
这一日,云海之上,威严昭著的石门忽地毫光大放。「灵宝」横胸,早已等
候在此的孟奇与怀抱栖凤琴的阮玉书对视一眼,伸出左手,缓缓推开了大门。
「咦?」
正要步入那通往外界的古朴甬道,孟奇突然转过头,感应到身后某处残留着
些许熟悉的气息。
「这是……曾经来过这处仙府之人所留的痕迹?」
伸手入怀,在七杀碑的表面轻轻摩挲了几下,他的眉头一点点皱起,似震惊
似犹疑。
「怎么了?」
阮玉书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收回思绪,孟奇眼帘低垂,双眸逐渐变得幽
深,像是尘封的古井,接着缓慢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我们走吧。」
……
秋高气爽,又是一年吃蟹时节。
江东茂陵,月牙湖上,几艘画舫、几叶扁舟飘荡于湖心。挂着「邓记鱼坊」
招牌的大船上,已为人妇的渔家娘子端来了一大盘蒸得红彤彤的湖蟹,鲜香四溢,
引得周围的食客不由自主地咽下口水。
「这是秘制蘸水和小菜,这是月牙雪丝鱼,这是家酿黄酒,品蟹之时,佐以
一杯,风味更美。」简单介绍了几句,渔家娘子笑眯眯地行了一礼,「各位客人
请慢用。」
「哈哈,多谢娘子。」主位上,一名国字脸的中年男子长笑举杯,气度沉敛
稳重。「早就听闻茂陵湖蟹乃天下一绝,今日终于有机会泛舟湖上,品酒尝蟹,
为志诚贺,岂不美哉?」
「恭喜志诚兄登上人榜,从此名传天下!」满座纷纷举杯,齐声相和。
「不敢不敢,敬陪榜末罢了,不值各位谬赞。」那位名为「志诚」的年轻剑
客连忙作受宠若惊状,嘴角却向上扬起,显是极为受用。
几轮恭维与客套之后,众人的话题逐渐转向了其他榜单的变化。
「……地榜前四未变,依旧是玄天宗守静道人、『狂刀』苏孟、夏侯氏祖奶
奶和转轮活佛。『太上神剑』江女侠败『六洋狂客』,位列地榜第五,居『魔帝』
齐正言之上。」
江芷微这几年战绩斐然,声名显赫,称号已由「绝剑仙子」变为了「太上神
剑」。
「可惜,自七年前联合诸位法身高人覆灭生死无常宗后,『狂刀』就再未有
出手记录,也不知如今到了何等境界。」夹了片鱼肉送入口中,又小酌一口黄酒,
其中一人语带遗憾。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上代『大罗妖女』莫名消失一事,虽说罗教宣称是老
母怜悯世人、再次转世,但也有消息暗传,她是路遇苏孟,被当场斩杀于广陵城
外!」
桌子的另一边,一位白衣公子手摇折扇,神情略显轻佻:「嘿,传闻有云,
当年『狂刀』与『大罗妖女』顾小桑之间似乎别有暧昧,妖女的红丸正是被他所
取。这样也能狠心出手……真是了不起,了不起啊。」
谈笑间,几人自然未曾注意到,大船不远处的湖面上,正有一叶画舫随波而
行。珠帘罗幕自雕饰精美的轩榭四周垂下,隐约可见其内一男一女相依而坐,佐
酒品蟹,不亦乐乎。听到白衣公子的话语,那女子放下筷子擦了擦手,似笑非笑
地看了身旁有些尴尬的男人一眼,轻轻地「啧」了一声。
正是孟奇与阮玉书。
孟奇还未来得及开口,年轻剑客「志诚」的声音已又一次随风飘来:
「依我看,苏大宗师乃正道中流砥柱,绝无可能和邪魔八道不清不楚,此事
当是以讹传讹。再者,这七年来不是时有人见到他与阮家仙子携手共游、遍览天
下胜景名城,关系显然非比寻常?十数年前便已相识相知,这样的神仙眷侣才叫
般配!」
「嗯嗯!」听闻此言,阮玉书微微扬起脑袋,一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样子,
清冷可爱,引得孟奇忍不住露出笑容。
「没错,『狂刀』何等侠义心肠,岂会与妖女行那等……那等苟且之事?你
要是再,再这样胡说八道,休怪我——」与此同时,游船上又有一人出声驳斥,
身着青衣腰悬长刀,状极不悦。
「好了好了,是小弟不对。知良畴兄你最崇敬『狂刀』苏孟,这一盅就当赔
罪!」见对方似乎有些醉了,之前说话的公子哥赶紧道了声歉,端起面前酒杯一
饮而尽。
「嗝~ 这还,这还差不多。说出来你们不信,十五年前,我也是和苏孟…
…苏大侠有过一面之缘的。」
「良畴,此言当真?」
「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当时采花大盗『黑蝴蝶』连犯要案,那一日
竟掳走了豪族沙家的六小姐。受知事王捕头召集,我们几个夜半入林搜山……」
见几位朋友出言相询,连旁边几桌的食客都不自觉投来目光,青衣刀客精神
大振,借着几分酒意,当即口若悬河地讲起了自己当年协助搜捕「黑蝴蝶」时的
所见所闻。尤其当他说到来者原来是今时地榜第二的「狂刀」苏孟与排行第六的
「魔帝」齐正言,更是激起众人一阵惊呼,还有人打趣那沙六小姐不知几辈子修
来的福气,居然引动了两位大宗师联手相救。
画舫上,阮玉书耳朵微动,竟也听得无比认真。待到对方讲完,她才悠然开
口:
「明知四周有人搜捕,那『黑蝴蝶』居然还能生出兴致。真是天下之大,无
奇不有。」
「没准他就是喜欢那种有人在侧、随时都可能被发现的刺激呢?唔……」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些醉了,孟奇突然心中一荡,似乎想到了什么。悄无
声息地,原本搂着小吃货纤细腰肢的手掌一点点上移,撩开了褙子的前襟,隔着
抹胸轻轻揉捏起来。
面对他的胡作非为,阮玉书却依旧仿佛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取蟹、剥壳、
扳脚,拆分蟹肉、蟹黄,吃得不亦乐乎,只是脸颊上却慢慢升起了粉晕。孟奇甚
至能清楚感觉到,布料下方的小巧蓓蕾正随着自己的动作一点点挺立起来,将其
主人的心思暴露无遗。
嘿嘿一笑,他稍一用力,将小吃货拉到了腿上。弹性十足的臀瓣沉甸甸地压
着已经开始变得坚硬的肉棒,让男人因酒意升腾而起的欲火燃烧更旺。下一瞬间,
阮玉书只感到两人之间相隔的衣物全部消失,那火热的硕物就这么肉贴肉地抵上
了自己的股沟,随着呼吸轻轻跳动着。可当她低头看去,衣衫依旧齐整,仿佛一
切的触感只是幻觉。
「『虚空印』?等……」
没等小吃货说完,孟奇又一次调整了坐姿。充血勃起的龟头沿着臀缝向前移
动,稍一用力便陷进了小吃货那双圆润大腿的夹裹,温热的包覆让他忍不住发出
一声满足的叹息。
身处画舫之上,众目睽睽之下,大腿根部的私密间隙却被硬生生插进了大半
根肉棒,伞状肉冠刮蹭着内侧肌肤,阮玉书的身体也开始发烫,仿佛有种说不清
道不明的冲动在心底滋长。孟奇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凑到了她的耳边:
「来行个酒令?你动三下,我动三下,期间对方不许出声,否则罚一杯,怎
么样?」
粗重灼热的呼吸扑打在如玉晶莹的耳垂,阮玉书眼睛微眯,咬了咬下嘴唇,
似是在竭力忍耐着什么:「……那你要给我剥蟹。」
「这是自然。」男人的语气意味深长,「来,张嘴——」
眼见孟奇夹起了一大块剥好的蟹肉送到自己的面前,吃货本能驱使,她下意
识张开嘴,接着……就被塞得满满当当。
——不仅仅是嘴巴;与此同时,借着淫液的润滑,孟奇坚硬的肉棒就这么直
直插入了那紧窄的蜜壶,把她娇嫩的花穴同样塞得满满当当。
「嗯~ 唔呣……嗯啊~ 」
秘制蘸水的衬托下,蟹肉的甘甜与蟹黄的丰美满溢唇齿之间,五味俱全,令
人迷醉。上下两张小嘴都被满足,阮玉书身体微颤,竟然就这么达到了高潮!
这样也行?小吃货不会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癖好吧……孟奇悄悄抹了把冷汗。
然而下一秒,他就品尝到了对方的反击。
宗师高手的控制力下,男人只感到无数凸起蜜肉一圈圈刮过龟头的棱角,将
自己的阳具从上到下、从根部到棒尖细细地捋了好几记,强烈的刺激让他都忍不
住倒吸了好几口凉气,阴茎跳动,差点跟着一起喷发。
小吃货今天怎么这么主动?不行,输人不输阵,可不能就此退缩!咬紧牙关,
借着已经有些醺醺的醉意,一向自诩「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孟奇冷着脸
庞,搬运真气:
「血肉有灵」,给我变!
隔着一层帘幕,其他船上的人只能看见一位年轻公子搂着佳人坐于案几之前,
不时或剥好螃蟹送进她的嘴里,或含着美酒以口相渡,此等香艳姿态让人不由得
心生羡慕。但无人知晓,在两人的衣袍之下,又是怎样一幅淫靡画卷。
暮色逐渐深重,点点灯火亮起。案几之上,杯盘狼藉,新蒸的湖蟹早已一扫
而空,「邓记鱼坊」的家酿也温了一盏又一盏。浓郁酒香扑鼻,似乎还隐约混杂
着某种暧昧的气息,久久散之不去。
「十五载匆匆,江湖亦物是人非,只有这螃蟹依旧是当年滋味。」
「是啊。可惜江姐姐不在,否则,唔——」
许是回想起了刚才两人的所作所为,已从酒意中清醒过来的阮玉书话音一顿,
脸颊微红,不好意思继续说了。
「芷微啊……说到这个,玉书,」孟奇的表情慢慢变得郑重,「你的第三次
死亡任务就快开始了吧。」
「嗯。」阮玉书安静地点了点头。
「六道轮回之主不安好心,上次芷微的任务已经隐约透出了些征兆,你这次
死亡任务的难度很可能同样被刻意提升,以逼出我的底牌,掐灭所有的不确定因
素。」
说到这里,孟奇微微一怔,眼前不自觉浮现出了那道古灵精怪的倩影。九年
之前,巴彦谷内,便有人对我作过类似提醒,可如今,那人又在何方?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任务开始前,我会给你一件附有自身气息的器物。
以我如今的境界,只要你的任务不在封神或西游等特殊世界,借物出手都不是难
事。」虽然话题严肃,说到这里,孟奇的语气里还是不免带上了点小得意,「我
虽不是法身,但有『道一印』的特殊,同时温养个两三件类似事物还是没问题的。
也就是说——一旦事有不谐,放心用,管够!」
看到他这副样子,阮玉书嘴角微抿,梨涡若隐若现,仿佛在强忍着笑意。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开始,一路向秦州而行,先去少林寺看望看望小师
弟,唔,真慧神僧,然后我们就在山脚集市的客栈租个院子住下,静待任务开始!」
你不是想要试探我的「实力」吗?那就让你好好看一看!
「六道轮回之主」,不,或许应该称呼你为……
裙裾飘动,阮玉书似有所感,纤手轻拂,「心琴」之声如金铁交鸣,铮铮入
耳,冷峻肃杀,凛人心魄。
画舫之外,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注7 )
……
位于郊外的一座别墅里,灯火通明,空荡无人。
别墅地下的巨大溶洞内,清冷琴音回荡,如夜晚明月,似幽静平湖。数不清
的邪神信徒疯狂涌上,却连靠近那位白裙少女都做不到便被酷寒之意笼罩,凝固
当场。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宛若心脏跳动的「砰砰」之声。
下一瞬,杀戮血腥的气息传来,一具具冻结的尸体化作蠕动肉块,受到召唤
般投向了溶洞中央的古老祭坛,有某种极度疯狂极度恐怖的存在即将跨越虚空、
降临此地!
成功找到了「拜肉教」的总部,那位法身级数的「大祭司」也被按照计划顺
利引走,暂时困于城内。如此周全的准备下,依然出现了未曾预料的变故,阮玉
书的心中没有懊恼,只是浮现出「果然如此」的释然。
伸手入怀,她没有丝毫犹豫,掏出了临行前孟奇交给自己的玉符,向前一抛
——
莲台山集市中的某处客栈房间,孟奇盘坐于床榻之上,身前漂浮着一块黑沉
无光的镜子碎片,在四周映照出无穷宇宙,浩瀚而神圣。
忽然,他发出一声隐含怒意的冷哼,右手伸出,没入了某处幻景之内。
古老祭坛前,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掌自虚空探出,缭绕着霞光异彩,以无法阻
拦的姿态按向那正逐渐成型的、周身遍布肿瘤与触手的扭曲怪物。只是一击,便
将其崩解为一个个几乎无法用正常语言形容的微小颗粒,接着消散于空中,融入
了天地。
客房之内,孟奇收回右手,面前的幻景化作扭曲的漩涡,慢慢收缩,直至微
不可见。
就在虚空即将恢复正常时,漩涡突兀凝固,有宏大淡漠的声音从幽暗深处传
来:
「若你愿意答应我的条件,放她自由亦是无妨。」
孟奇眼中出现了一丝波动,随即迅速隐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别墅地下,阮玉书抚动琴弦,琅嬛十二神音连发,击溃了邪教的残余,听到
了六道那熟悉的声音:
「成功摧毁『拜肉教』总部的『圣者阶梯』,死亡任务完成,奖励《龙龟背
寿谱》完整传承和轮回符一张。
「击杀『肿胀之源』化身,额外奖励造化仙丹。
「回归!」
濛濛清光升起,阮玉书的身影消失于祭坛之上。片刻后,溶洞内响起近乎虚
幻的自语,声音淡漠飘渺,却隐隐带着某种压抑的喜悦:
「『元始金章』加『八九玄功』,看来他已经接近突破了。
「呵,就算心怀怨怼,又能如何?越是痴情便越容易被操纵,真是可悲…
…可笑。」
……
三年之后。
向来清幽的阮府内,处处披红挂彩,一派喜庆之意。虽已至傍晚,仍不时有
车马在大门前停驻,向值守的阮氏子弟递上贺书。亭台楼阁,园林水榭,此刻均
是灯火辉煌,与湖中倒影连成一片,恰似银河天降,说不尽的热闹景象。
原因无他,琅琊阮家广发喜帖,「狂刀」苏孟与阮家琴仙阮玉书将于今日大
婚,遍请天下英豪赴宴观礼!
——虽然阮家家主曾言,想娶阮玉书,必须入赘,但要是对方是于自家有大
恩的「狂刀」苏孟,条件自然可以有所调整。
若是其他世家,嫡女出嫁定少不得「纳采」、「问名」、「纳吉」、「纳征」、
「请期」、「亲迎」等一番繁琐仪礼;然而阮家本就多狂士,不囿繁文缛节。说
是婚礼,某种意义上反倒更类琴会。
伴随悦耳丝竹,婚宴无波无折,顺利进行,可谓是宾主尽欢。事实上,在场
的江湖好汉们谁不清楚——除开小部分师长亲友,若非今时,自己中的哪个能有
机会见识阮家仙子的绝世琴艺?又有哪个能有资格被当今地榜第一的大宗师亲手
敬一杯水酒?自不会有不长眼的来讨没趣。
夜色渐深,筵席也接近了尾声。一位位宾客相继离开,喧嚣散去,潮声入耳,
阮府重又恢复了平日的幽静。
倒提酒坛,将最后一滴酒液灌入喉中,如今已然外景巅峰的「青莲公子」流
苏晃晃悠悠站起,长笑离座,击剑而歌:
「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注8 )
「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他的背后,身着藕色衣裙、名为「穆云乐」的少女匆匆跟了上去,口中仍喃
喃地重复着自家师父的诗句,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
阮玉书所居的院落内,处处红烛摇曳。
撩起画帘,孟奇的脚步突然一顿,目光被那道端坐于床沿的冷艳身影彻底吸
引。
十年过去,小吃货的容颜依旧还是二十来岁的模样,飘渺脱俗,但眉宇间眼
神里的稚嫩已然消失。身为地榜前十、迈过第三层天梯的大宗师,她理所当然地
成为了家族核心,开始接手原先由祖父和父亲处理的种种事务,不再是那个只想
着美食和乐曲的天真少女。
在孟奇的印象里,她总偏爱一袭素色衣裙,淡雅自然,清新出尘。可今天的
她却截然不同:红色婚裙出自琅琊名匠之手,量体定制,艳而不俗;发髻挽起,
斜斜插着由东海深处的金色珊瑚打磨而成的蟠龙钗,尽显世家嫡女的凌人贵气,
有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别样魅力。
咦……回想之前小吃货美目中异彩涟涟的模样,难道一向黑衣劲装的我今天
在她眼里也是如此?一想到这里,孟奇不禁有些窃喜,心底暗自得意。
慢悠悠走进房间,惫懒地坐到了阮玉书身边,他环顾四周,语带感慨:
「……说起来,这十年来我们一起阅遍天下胜景,但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见
到玉书你的闺房。」
「白水仙府」时,孟奇曾施展「变天击地大法」,在心灵世界里目睹了小吃
货抱着枕头在床上打滚的可爱姿态,而眼前卧房的格局与当时所见几无二致。罗
幕低垂,床榻上的被褥被铺得整整齐齐,大红为底,绣着鸳鸯交颈的喜庆图案,
显然是为今日特别订做。悬有透明琉璃镜的梳妆台靠在床边,干净朴素,完全看
不出它的主人便是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阮家仙子。
房间另一侧、面向琅嬛亭的方向是一张紫檀琴几,栖凤琴正置于其上。不远
处的柜子里摆放着林林总总几十卷书册琴谱,数个玉石摆件,还有座由花梨木雕
刻而成的百宝架。最引人注目的是,架上陈列的并非珍玩花尊,而是一个个精巧
食碟,各色珍馐美馔在阵法的固定下保持着最适宜品尝的状态,甚至仿佛能看到
那蒸腾而起的热气。
袅袅轻烟自窗边桌角的铜炉里升起,送来香雾萦怀,书桌中央则立着五六个
颜色各异的小瓶。好奇走上前去,孟奇拿起一个白玉瓷瓶小心打开,发现里面似
乎盛着某种透明的液体,散发出淡雅芬芳,却又不同于他所见过的任何药散花露。
看出了他的疑惑,阮玉书的脸颊上不由浮起了一抹红晕,偏过脑袋,望向窗外,
一边轻声开口道:
「这是……家里给我们准备的……」
啊!孟奇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大家族中,洞房之夜自有侍女备好各色闺中用品以供所需,小吃货身为阮家
嫡女当然也不会例外。若在等级观念浓厚的世家门阀如神都赵家等,甚至还会有
专门的有陪嫁丫鬟辅助新婚夫妻享房中之趣。这些事情孟奇早有耳闻,但亲身碰
上时还是难免对不上号。
「何须这些东西,那是他们不知道我的技术。」他嘿嘿一笑,语气中尽显自
信。
「确实。」阮玉书认真地点了点头,「可怜我家长辈又怎想象得到,名满天
下的『狂刀』苏大侠,实际上竟是个精擅素女道双修秘法的花和尚,唔……」
话未说完,她的唇瓣已被孟奇一口含住。「唔唔」声中,男人灵巧的舌头撬
开牙关,肆意搅动,追逐着那段柔软的丁香。与此同时,孟奇一手自前襟探下,
在那对盈盈一握的弹软乳峰处微微打转,一手伸向了她的背后,试图拉开系带,
解下婚裙。
然而大概是嫁衣的形制与平素衣物不同,摸索了好久,他依旧不得其门而入。
没好气地把孟奇作怪的手推开,虽然脸泛红晕,阮玉书的语气依旧清清冷冷,又
带着几分揶揄:
「奇怪,有人刚才还自夸技术了得,怎么现在连一件衣服都解不开?」
早就习惯了她的调侃,孟奇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咧嘴一笑:「我这不是考虑
到,要是明天侍女们进来收拾房间,看到本来好好一条裙子变成了满地的碎片,
在背后调侃新来的姑爷果然不愧『莽金刚』之名,有损本人的英武形象嘛!」
阮玉书的声音飘飘渺渺地响起:「毕竟,只有取错的名字——」
「——没有叫错的外号,是吧?」
没等她说完,孟奇已经抢先接过了话茬。低头看向怀中的小吃货,发现她也
恰好抬头望向了自己,两人目光相对,却丝毫不觉得尴尬,只是相视而笑,一切
尽在不言。
又一次,孟奇吻上了她的唇瓣。只是这回,阮玉书主动伸出手,解开了婚裙
的隐秘搭扣,任由片片衣物坠地,直至两人都已不着寸缕。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情
光漾动,她俏皮一笑,梨涡浅浅:
「难得家里今天特意准备了精油丹露,想不想试试……」
温柔握住了男人的阳物,她的手掌略微下移,孟奇只感觉自己的棒尖似乎顶
到了股沟内那处从未开垦的花蕾。
「玉书……你不用……」
刚想说些什么,阮玉书已竖起了食指,按在了男人的嘴唇上。温婉琴声于心
底响起,百转千回,其心不坠。
孟奇沉默了下来,看着阮玉书跪趴在床沿,看着她握着自己的臀瓣向两侧分
开,露出缝隙间小巧精致的肉旋。白玉瓷瓶微倾,花露滴落,散发着淡淡的桂香,
将紫红色的龟头与那几乎没有颜色沉淀的粉嫩菊蕊染得油光发亮。
扶着棒身,一点又一点地,充血肉冠撑开肛穴周围的细密皱褶,彻底没入了
小吃货的后庭甬道。感受着棒尖推开层叠媚肉的汹涌快感,孟奇的心里忽地蹦出
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果然,不管再清冷的吃货,她的直肠都是温暖的。
……
皎月行于中天,潮声静谧,其时已至夜半。
卧房之内,红烛昏暗,罗帐低垂。
宽大的婚床上残留点点可疑的湿迹,几只红绢软枕被叠放在一起,表面满是
压痕。斜斜倚靠床头,阮玉书换上了一身简单的白色睡裙,依偎在孟奇的肩膀,
静静享受着一夜春宵过后的旖旎温存。忽然,她听到了男人低沉的声音:
「玉书。」
「嗯?」
「我要去一趟灵山。」
「嗯。」阮玉书没有讶异,似是早就知道了孟奇的计划。
低下头,吻了吻她因之前的激情而有些凌乱的发丝,孟奇表情柔和,语气也
异常平静:
「十年前的今天,六道欲借死亡任务逼迫我作出选择,以顾小桑之死消磨我
反抗的勇气,好让我彻底成为祂的傀儡、祂的奴隶。
「但与此同时,祂又担心我被逼到极限,反倒与霸王绝刀的烙印产生共鸣,
从而掌握『霸王六斩』,掌握真正的『过去种种,烟消云散』,对祂的归来造成
威胁。
「于是……你得到了『白水仙府』的机缘,又在探索时身中『阴阳交感咒』,
唯有依靠素女一脉的双修秘法才能解除。再之后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从某种角度讲,六道所料确实不差。若没有那段经历,小桑死后,我内心
的愧疚、痛苦、绝望和愤恨逐渐发酵,加上同病相怜的处境与九重天遗迹内的因
缘,到最后未尝不会演变为刻骨铭心的追恋。」
「……嗯。」
轻轻应了一声,阮玉书凝视着孟奇深沉的双眸,伸出手,怜惜地抚摩着他的
脸庞,似乎想要洗去他眼角眉梢透出的、化不开的疲惫。
阖上眼,男人深吸一口气,神情变得坚定:
「但是祂也错了。有了牵绊,便再无心气向祂挥剑?相反,正因有佳人在怀,
我才更知今生可贵,不念前尘,不求来世,惟愿斩断枷锁,照彻十方!
「毕竟……像祂这样的负心薄幸者,可能本就无法理解情之一字的真意吧。」
说话间,孟奇的腰背一点点挺直,富家公子般的懒散逐渐褪去,锋锐危险之
意升腾,仿佛一口打磨十载的宝刀行将出鞘。
所以,哪怕再无归时,我也要走这一遭。
为了在轮回任务中身亡的张远山、符真真、罗胜衣,为了「千古艰难唯一死」
的冲和前辈,也为了「我挣扎过,我输了」的顾小桑。
此事无关风与月。
阮玉书的美眸中似有雾气弥漫。没有说话,她抿了抿嘴巴,和衣而起,坐到
了栖凤琴前。月光如水,自窗棂间碎碎投下,淌过她素白的睡裙,与清越的琴音
一同洒落满地。
《破阵乐》。
盘坐床头,望着她的背影,孟奇安静听完一曲,只觉心绪澄澈,灵台清明,
再无任何忧虑与迟疑。
琴声缓缓止歇,阮玉书若有所觉地回过头。不知何时,被褥凌乱的婚床上已
经空无一人。
……
「元始!」
灵山峰顶,目睹孟奇的突然消失,魔佛阿难强压怒火,眼中逆万字佛凸显,
望向心灵大海各处。
终于,祂看到了几条若有似无的联系,看到了一块望不见边际的残破大陆,
看到玄黄光点、黑白二霞与紫色之气托着孟奇飞入了高空,冲出了罡气层,来到
了无垠星空之中,与自己遥相对视。
啪啦!
封神世界内,孟奇目光坚定,带着无比的痛恨,身躯里仿佛有烈焰在缠绕,
恐怖的火山行将喷薄。通过因果联系传来的气机隔空相激,安静到空寂的幽暗星
空内顿时闪现道道电芒,宛若无数银蛇乱舞,将太阳的光芒都衬托得黯然失色。
忽然,他伸出了左手,低沉喝道:「剑来!」
轰隆!
长乐宫殿内,高览微微一笑。他身侧的人皇剑绽放出耀眼光彩,发出雷鸣之
声,突地钻入虚空。
「剑来!」
低喝声中,孟奇左手接住了一口长剑。剑身正面刻有日月星辰、山川河流;
剑身背面,有仙魔低头、妖族匍匐;剑柄之上,则书农耕鱼牧、人族百态!
然而,面对此番变化,阿难微微一笑,依旧成竹在胸!
早知你借游历天下之名与高览多次接触,我又怎能猜不到你的心思?
屹立星空,孟奇遥望魔佛阿难,与那冷酷淡漠高高在上的眼睛对视,看着祂
的掌中现出了一方神秘小印。印分六面,上为天神之属,下得九幽之苦,前为人
族红尘,后作畜生悲土,左现妖族众生,右化邪魔悲歌。下一刻,孟奇喷薄如火
山的双眸中同样流露出笑意,往侧方伸出了右手,他长啸一声:「刀来!」
「素女仙界」之内,殿堂中供奉的那口漆黑长刀突然爆发无量紫雷,击破虚
空,消失无踪。
「刀来!」
话音刚落,星空尽是雷霆闪现,掩盖了星辰,化作了大海。电芒散去,孟奇
手中已多了一口通体由紫雷铸成的长刀,沉重、暴虐,霸道无比!
霸王绝刀!
十大神兵之一!
魔佛阿难的脸色终于变了。
「霸王绝刀?你有娇妻在怀,琴瑟和鸣,如何还能得到绝刀的认可?」
「阿难,你天生薄情,对妖圣的感情亦不过利益居多,自然无法理解。」
无垠星空中,孟奇的声音回荡:
「你以为我有了玉书后,对小桑的死亡就不再会感到刻骨铭心,故而想以此
来阻止我与绝刀产生共鸣,获得它的认可。
「是啊,当玉书说起她被困在仙府的缘由,我就意识到这一切的背后必定有
你的手笔。
「也正因为此,与小桑相遇时,我故意装得不那么在意。哪怕她故意收手、
让我亲手将她杀死,我也努力没有流露出太多愤怒。
「那一刻,你没有想到的是,绝刀依旧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因为……寂寞。
「非是男女之情。在小桑最后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不甘、悲痛与仇恨。而在
那之后,垂钓者的『鱼』只剩下我一条了。
「霸王身为中古年间唯一一位自证传说者,同样是雷神之鱼,孤独挣扎却最
终落败,这刻骨铭心的寂寞,绝刀又怎能体会不到?你以为所谓寂寞不过是情情
爱爱,这是小看了绝刀,更小看了霸王的心气!
「寂寞啊!
「这十年间,表面上我和玉书纵情江湖,将一切都抛在脑后。事实上,越是
美景珍馐、佳人在怀,我就越为小桑感到悲哀。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放弃了自
己的未来、亲手送给我的!」
十年煎熬,十年内疚,十年悲恸,十年夜夜笙歌背后的自怨自艾,十年生不
如死的内心拷问,都在自己心中积累,在霸王绝刀内锤炼着那无坚不摧的刀意。
「所以……接某一招!」
孟奇元神法相突地燃烧,放出无量光芒,踏前一「步」,与肉身相合。
这一招,等了你十年!
霸王绝刀斩出,天地阳刚,雷霆霸道。刀光所向,现出如来金身的阿难、有
逆向万字符的魔佛真身、代天行罚的上古雷神虚影纷纷破碎,重归璀璨神秘的因
果联系之线,被紫电击断,被刀锋割裂,而代表着轮回印对孟奇控制的幽暗虚线
墨绿阴火无风自灭,被霸王绝刀斩了个正着!
我这一生,不问前尘!
人皇剑挥出,柔而能久,人道如水。淡金光芒带着比长河沙数多不止长河沙
数倍的人道愿力、先辈披荆斩棘艰难前行的意志和薪火相传的大舍得大慈悲,汹
涌往前,将虚幻的时光长河尽数沾染上了琉璃金色,剑光分化入每一条支流,照
亮了前方种种,遍及所有,迎向逆势袭来的道道身影!
我这一生,不求来世!
一刀一剑在半空演绎出了一个太极,阴阳鱼首尾相缠的太极。这个太极顺着
联系,突然出现于灵山峰顶,然后往中央塌陷,阴阳合一,将万事万物尽数化作
混沌,逆成无极!
混混沌沌噬宙宇,斩断一切过去未来!
总看着后路,如何照见前方?
无极一现,便无声无息吞没着灵山的幽暗与死气,魔佛阿难打出的如来神掌
如来逆掌毫无作用,全都归于无极。一道道虚幻的隐秘因果断裂,孟奇右手接住
霸王绝刀,左手持着人皇剑,元神、法相、肉身彻底重叠在了一起,混沌之火从
内往外,琉璃净火由外往内,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自在。
大自在者大极乐。
断掉了与垂钓者的联系后,身为他我,空间意义上的孟奇近似唯一,斩断了
前尘,割裂了来世,不留退路后,时光意义上的孟奇也近似唯一了。
喀嚓!
他独自站在虚空,是如此的特殊,似乎再也找不到另外一个「他」了,身形
孤零,但又异常圆满,身放亿万毫光,内外明澈,虚空蠕动,规则在凝聚,法身
在凝聚。
灵山之巅,魔佛阿难的分神表情狰狞,已渐渐开始与孟奇本尊肉身融合:
「就算得到了绝刀认可,你又怎么斩得出这一招?」
就算得到了绝刀认可,你又怎么斩得出这融合了「霸王六斩」与「元始九印」,
历经十年痛苦发酵、十年煎熬酝酿、十年不辍打磨才得以成就的巅峰一招?
这十年来,你借助信物、隔空为阮玉书出手的次数也不止一回!
「我确实将信物交给了她。
「可惜,你似乎有所误会,那并不是我的信物。」
「怎么可能?『元始金章』、『八九玄功』的气息,别人怎么模仿?」
「那还要感谢你。若非陷入『白水仙府』遗迹,我绝不可能意识到小师弟身
上的种种特殊之处。」
阿难的分神突然怔住了,随即咬牙切齿地开口,一字一顿,状极怨毒:
「清!源!妙!道!真!君!!!」
猛地转过头,魔佛阿难死死盯向虚空某处。不知何时,那里已转出了一道清
俊秀气的身影,水合服,扇云冠,脚穿芒鞋,腰系丝绦。他立在孟奇身旁,似无
处不在,似过去现在将来皆有,不带沧桑,却有岁月流逝的深邃,不露威严,却
让人不敢直视。
「杨戬,你尚未回归,就真的愿意为了一个连法身都没到的传人出手?」
「若他不能成就法身,我自然不会现身,曾经出手的依旧是师兄本人。
「但是,你看——」
脸上挂着浅笑,杨戬微微侧身,语气和缓。
雷霆大海、如水光芒之中,一道人影踏了出来,道人打扮,淡金为躯,混沌
做袍,周身窍穴变得透明,内中是一重重宇宙、一方方天地,各不相同,彼此交
汇于五脏六腑。
他右脚踏着虚幻大地,凝成一面杏黄小旗,漂浮于身侧,左脚拦截虚空,在
背后呈现无形幽暗,右手霸王绝刀外环绕着番天古印,左手人皇剑旁有阴阳镜转
动,胸腹间的地火风水在脚下形成混乱之界,凝出古朴玉盒,飘荡身前。
正是孟奇。
头顶泥丸打开,有庆云冲出,混混沌沌,簇拥着一面似幡非幡似斧非斧之物,
垂下朦胧水光,将周身罩住,双眼内藏着道一琉璃灯,绽放黑白流转的光华。
整体看去,他状似神人,又仿佛虚幻,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点,蕴藏着无
数可能无穷恐怖的小点,没有时光与空间的小点,与庆云古幡彼此相对。
这就是孟奇的法身,不灭道体与元始真身融合的不灭元始身!
「既成元始,便是我玉虚门下。而诸天万界,谁不知我玉虚宫最爱护短!」
……
琅琊阮家。
身披睡衣,阮玉书独坐于琅嬛亭中,纤手轻抚古琴,平日烂熟于心的曲调此
刻却偶有不协,显然有所忧虑。
突然间,她抬起脑袋,看向那道身披四色云霞、自夜幕中行来的人影,黑白
分明的眼睛里似有雾气弥漫,贝齿轻咬,笑容澄澈,宛若月华。
心有灵犀一般,无垠星空中,孟奇也低下了头。视线内的一切都悄然淡去,
只余那如诗如画的素裙少女。
虚幻长河奔流,两人相处的一幕幕如浪花翻涌:
初见时独自抱琴的阮玉书,风卷残云般消灭美食的阮玉书,腹黑的阮玉书,
身受重伤依旧半步不退的阮玉书,仙府遗迹内意乱情迷的阮玉书,画舫上强作镇
定的阮玉书,红烛摇曳间黛眉紧蹙却还固执尝试的阮玉书……不同的神情姿态,
同样清冷脱俗的绝色容颜,在此刻融而为一,化作眼前明净皎洁的「广寒仙子」。
冰轮高悬,洒下如梦清辉。水声淙琤如玉,凝望佳人,半阙诗词在孟奇心底
缓缓流淌而过,却与原本有了些许不同。
当时明月在,相照彩云归。(注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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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两世并立,『元皇』苏孟!」
真实界各个隐秘处,满天星辰深处,因为第一位当世传说的出现,诸多气机
被牵引变化,一位位古老的仙人神灵自沉睡之中苏醒。璀璨划落,诸多大能开始
回归。
昆仑山玉虚宫,孟奇静静立于主殿之中,忽然感觉自身传说道体出现悸动,
某种隐藏在时光深处的联系突兀浮现,勾动了那枚自己复活所用的混沌青莲子。
「这是……」晋升传说后,他还未来得及检视自身、排除隐患,便遇到这般
事情,但他心头一动,并未阻止,就这样平静地等待着。
青莲子抽生变化,疯狂滋长,短短瞬间就含苞待放,孕育着先天之德。
莲瓣片片绽放,清新脱俗,内中一点灵光凸显,汲取着先天之德和周围幽暗
混沌,勾勒出了一道身着白裙的出尘倩影,双足赤裸,五官精致,眉眼间似笑非
笑,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小桑……」孟奇嘴角微勾,回忆涌现,只觉果然如此。
「相公,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孟奇微微一笑:「传说能以不同思维模式审视过去种种,排除情绪经验等的
干扰。看见青莲花开时,我已是明白了原委,你我各服一枚的三生果才是你真正
的后手、复活的依仗,绝不仅仅只有彼此遇到时唤醒对方的效果。
「巴彦谷内,你留下莲子,玉虚宫中,又看了看混沌青莲,则是暗示我拿到
一枚青莲子,因为借助三生果归来时,需要一枚混沌青莲子来重塑身躯,且能借
此得具先天之德,近乎传说。
「至于三生果的这种能力为何可以瞒过金皇,我猜它属于隐秘,即使彼岸大
人物里也没有几位知道。你得到其中某位的提点,明了此事,于是围绕它布局,
是也不是?」
「相公果真洞彻人心、明察秋毫。」莲花之中,白裙身影空灵清幽,微微侧
着头,眼波流转,「对了,说起来,有一事还教相公知晓。」
「什么事?」孟奇悠然反问。
顾小桑似笑非笑:「妾身本性灵光温养于你真灵之内,经你孕育而出,恐怕
得叫你一声……」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螓首微低,两颊晕红,含羞带怯般喊道:「爹!」
「……嗯。」
然而,出乎她的预料,孟奇神色未变,点了点头,竟似坦然接受了这一称呼。
「于情于理,确是如此。玉书——」
话音才落,一名怀抱古琴的绝美少女已自大殿外飘然行来,清冷自若地立于
孟奇身侧,脚步优雅轻盈。看到「大罗妖女」脸上掩饰不住的错愕,她黑白分明
的眼眸中闪过丝丝促狭与得意,下巴也难以觉察地扬起了一点。
熟练环住小吃货秾纤合度的曼妙腰肢,孟奇微笑开口:
「这是玉书,按辈分来讲是你娘亲。来,乖女儿,叫声娘听听。」
娘!顾小桑嘴巴一点点张开,彻底失去了回归以来的悠闲淡定: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是我,是我先,明明都是我先来的……」
注1:出自【元】熊朋来著《瑟谱》。
注2:出自【宋】陶谷著《清异录·陈设门·青纱连二枕》。
注3:引自无名氏著《素女经·和志第四》。
注4:化自【宋】晏殊作《中秋月》,「未必素娥无怅恨,玉蟾清冷桂花孤」。
注5:引自【宋】张元干作《喜迁莺慢》。
注6:引自无名氏著《素女经·九法第十二》。
注7:引自【宋】张孝祥作《念奴娇·过洞庭》。
注8 :引自【宋】苏轼作《阳关曲·中秋作》。
注9 :化自【宋】晏几道作《临江仙·梦后楼台高锁》,「当时明月在,曾
照彩云归」。
(《当时明月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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